新竹－站前梅花雞蛋糕

(全文摘至2016/12/10粉絲專頁「魚雁，她方之城」)

高中時，我有個很好的朋友郭，我們都戲稱彼此為雙胞胎。因為只要一個有麻煩事，另一個也不例外，屢試不爽，遇上壞事的頻率就像雙胞胎的心電感應。

高中考完段考，很常捲著藍色的運動褲下火車，他說我在種田。我笑他深藍色很緊的運動褲憋，到底可不可以運動真好笑。整個城市裡，除了我大家的運動褲都改的跟緊身褲般。郭會背著裝飾性扁扁的書包，帽T鮮豔的顏色探出，幫我拎著便當袋。

每一次我們吱吱喳喳地走在路上，筆直的走向巨城，經過東大路橋，在芙洛麗飯店時左轉，一路上四樓吃烤雞。

「這個城市一半舊舊的，一半卻又新新的。」撕著脆脆的烤雞皮，唇上泛著油光我對他說。 「怎麼說？」他從前頭幫我灑胡椒鹽。 「你看竹女一定配竹中，就像我們爸媽的年代。」 「不會啊，竹北的比較帥，她們會跟竹北的在一起。」挑著眉，順便比著自己淡藍色條紋的制服。 「對啦，最好還染你這種醜頭，戴這種騷騷的豹紋眼鏡。」吸了一大口蜂蜜綠茶笑嘻嘻地看著他。

有次學校提早下課，又搭了火車去新竹，他拉著我的手說不要再去巨城了。繞過那三角地帶、經過服飾店，最後走向一列排隊人潮。前頭飄著甜甜的香氣，一位阿伯的雞蛋糕攤位就靠在巷口外，防火巷內的光輕輕照向阿伯。

傍晚的陽光還溫溫的，停留的位置就在公車站旁，前面排隊的人轉向我們，遞給我一個紙袋。當輪到我們時，郭問我要吃幾個，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，「那就兩個囉！」拿起攤上的竹籤，戳了四個梅花形狀的雞蛋糕進袋裡，順手從口袋撈起銅板放在攤位上的小鐵盒。紙袋溫溫的，我們走進小巷在護城河的石頭上坐下，讓雞蛋糕的香氣撲向自己。

後來你去台北念書，你媽怨你不回家，我自己照看著一半新一半舊的城市，護城河和那些地下道是舊的，園區路到Costco是新的。瞧，我替你記得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