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竹-老港陳
- yanling
- 2018年4月29日
- 讀畢需時 2 分鐘
(全文摘至2016/11/30粉絲專頁「魚雁,她方之城」)

有段時間,我做牙助。穿著粉紅色的制服,紮著馬尾,戴著口罩面對下課後的夜晚。替小朋友刷牙,檢查牙縫裡有沒有菜渣、殘餘的紅色顯劑;清洗那些奇形怪狀的器械,聽學姊溫柔哄著小孩,偶爾我們一起唱海綿寶寶,有時是聊POLLY今天又做什麼。
我經常是昏頭轉向的,尤其害怕特定的療程,那天上班前我緊張得吃不下飯。機車過地下道要到診所時,我幾乎都快嚇死了,皮繃得緊緊的。戰戰兢兢的想醫生今天的心情。
上班的時候我都在期待八點四十那刻,或是學姊一個個把白板上的小孩名字擦掉。我等著戴上手套收垃圾,把一個個垃圾桶集中、針筒另外裝。那些日常,在白色的診間、小孩的口水中度過。也許就是這樣的神經質,搞得精神耗弱,下班後我很常想念母親用大骨熬的各種湯。
老港陳就是這樣列在宵夜名單,我會點碗紅油炒手意麵,先讓身子暖起。麵條浸在醬油汁裡還是脆脆有韌性,要輕輕的咬斷,也不能吸太多的醬汁顯得過鹹。瘦肉蛋花湯有熬煮過的湯頭,肉絲撕的碎碎的,輕輕灑在湯碗。
偶爾坐在白色的牆面旁,我會有種還在診所的錯覺,當老闆將蒸籠打開時,腸粉的蒸氣會慢慢飄散。夜晚好像被反白,我似乎有過不完的日子,又會一陣緊張。蛋花輕輕柔柔的滑進口中,青蔥的香氣在嘴中,一切溫柔又優雅,就像醫生的準則。
但可能我是腸粉,一緊張就碎掉了。我看了老闆牆角的貓,再吞口湯,擦擦嘴邊紅油的辣。街邊暗了,只剩老港陳白色紅字的招牌,有時夜裡似乎只剩這個小角落醒著。工作的日子時間變的歪曲,白日最好不要結束,上班後的夜晚則暗自祈禱還能再延緩,於是我就這樣不睡、晚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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